（十·四）

小军晚上11点多才赶回来，匆匆忙忙敲响我的房门，小军很少进我的房间，他一直以为我的房间里有什么神秘的东西，虽然有点好奇，但是从来不会未经我允许就匆忙的象咖啡那样，冲进我的房间，好象到了公共厕所一样，只要付钱，随便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大小便。

我问小军下午怎么了，小军说：“我表弟杀人了！”“你说什么？杀人了？”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我盯着他的眼神等待他告诉我杀了谁。小军语调很平缓的说：“是啊，杀人了，但是没砍死，现在那人在医院躺着呢。因为要医药费，所以先向你借点，本来说晚上还给你的，你看……”我知道他是说今天晚上不能给我钱了，我也没有在意，直接问他：“那人没事吧，你表弟多大了啊，怎么会杀人呢？”小军告诉我说，他表弟14岁上初二，同时和班级里的一个男生喜欢一个女生，而那个女生不喜欢他表弟，所以他表弟就一时嫉妒，今天早上上学的时候，在学校的大门口，用砍刀把那个男生砍倒在地，幸好当时有老师经过，才制止了更恶劣的后果，现在那个男生躺在医院里，手臂上被砍了2刀，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小军说，因为表弟家不是西安的，老家在河南，他表姑就把他表弟托付给他家，所以现在还没通知他表弟家，本来那个男孩的家庭要报案的，小军怕影响不好，只好私了，对方的条件是，承担所有的医药费。并赔偿2000元精神损失费。我问小军：“你答应了？”小军无可奈何的说：“是啊，我表弟还小，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葬送了他的前程啊。我现在谁也没告诉，连我妈妈我都没告诉她，我怕他们担心。所以我只好自己帮他筹钱了。你看你身上还有钱吗？”我犹豫了一下，开口告诉他：“我身上没有了，你大约需要多少钱？”小军说：“大约5000足够了。”“5000？晕，我那有这么多钱啊，最多我只能借给你2000元，因为这个月我可能要出去一趟。”“2000也行，剩下的我再想办法，我自己还有1000多一点。”“要不去咖啡和小段那看看？”“行，明天去看看”小军没加思索的说。

小段和老婆住在我们的楼下，因为有孩子了，所以一进小段家，就听到孩子在哭，小段的儿子已经快一岁了。看上去很可爱，突然一念头，如果以后能有个孩子多好，如果燕子能给我生孩子该多好，一定比小迪迪（小段儿子的名字）可爱，这也只是一个念头，感觉有点遥远，但又那么点渴望……

小军把小段拉到厨房，大约10分钟后出来了，正好这时候小段的老婆从房间出来，小军客气道：“嫂子好！”“你好，小军”她看到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接着说：“你也来了，吃了吗？”我急忙站起来说：“吃了，你忙吧。”因为我比小段大，所以我又不能叫嫂子，再加上都是同学，就更不好意思叫了，只能很含糊的客气着。小军起身告辞，我就和小军一起出来了，下楼的时候，我问小军：“借到没？”“没，段说，他的钱都在老婆那里，现在也比较拮据，不好意思开口。”我笑了笑。现在的男人就是这样，有了老婆以后，就象变了个人一样，以前没结婚的时候在我们面前大手大脚的，现在结婚了，开始哭穷了。小军说：“哎，算了，他也不容易，不要让他为难了，我再想想办法吧。”

当然，免不了要去找咖啡，上午9点到了咖啡的住处，其实他住的地方我很少来。除了有什么很紧急的事情，他还在原来的地方住，就是和点点一起住了1年多的村子里。说心里话，他住的地方环境不好，因为是民房，所以难免气味还是布局都显得很不协调，说好听点，象是北京的四合院，说不好听点，关上大门，就象个学校宿舍一样。在这里住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做生意的，上学的，还有一年可能只住几天的人，我也不知道咖啡是属于哪种人。上班的？好象他对上班没什么含义。上学的？好象已经毕业几年了。做生意？他暂时还吃不了那个苦。我说他就是一个无业游民，虽然有个和我们一起合办的公司，但是他很少会来管一些公司上的事情。正如我前面说的，他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公司对他来说，就是免费网吧，除了想起来上网了，他才会到公司来坐一会。

小军去敲门，屋里一个男人懒洋洋的声音：“谁啊？”“TMD，快起来。找你有急事”小军有点不耐烦。“是小军啊？”这个懒洋洋的声音肯定就是咖啡，“你等一下！”“快点了。”小军又狠狠的用手拍了一下门。大约1分钟时间，咖啡穿着一个夏季男士大裤头开了门，我们俩就随他进去了。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女人，正在整理被子。我和小军都楞了一下，咖啡笑着，拉过那个女孩说：“我女朋友，王寒。你们叫她寒寒就行了。”我们俩同时应了一声：“哦，你好。”王寒很有礼貌和我们俩一一握手，握手的时候我看一眼这个女孩，正是上次和咖啡到我们公司上网的那个女孩，不过今天看上去她有点苍老甚至有点憔悴，也许是因为刚起床的原因。

咖啡住的是一室一厅的房子，其实严格的说，是一间大房间，中间用一块粉红色花纹布分开成了两部分。在小厅的沙发上，我们三个人坐在小凳子上。王寒端着盆到洗漱的地方去了。小军急切的问：“什么时候又交了个女朋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你这家伙换的也太快了吧？一年换了七八个啊？”“哪有啊，这不才刚认识几个月吗。”咖啡辩解道。我笑了笑问咖啡：“我怎么感觉好象在哪里见过她呢，什么地方人啊？”咖啡回答：“就是上次去洗脚的时候认识的。”我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你们这么快就住一起了啊。”咖啡猛吸了一口烟，笑着说：“什么年代了，住一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都住一起3个月了，我们准备过年结婚。”“结婚？不是吧？这么快啊？”小军有点惊讶。咖啡吹口烟说：“我都23了，还早，再不结婚，我爸爸妈妈都退休了，到时候谁帮我张罗婚礼啊？”我听他说这话，有点不解，也不知道这什么狗P逻辑，我突然想到点点。点点大约离开西安快8个月了，大家似乎都慢慢遗忘了点点。不过我真的替点点可惜，如果她能再等一年，也许和咖啡结婚的那个人就是她了。可是点点太固执，因为一件事情，直接走了。一直到现在都没一点声息。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为点点，更为咖啡……

小军把事情简单的向咖啡说了一下，咖啡二话没说，直接从衣柜里拿了1000元给小军说：“你先拿去用，我现在就这么多了。身上还有200多块钱，这个月快交电费了，所以不能都给你。”小军十分感激。其实我清楚咖啡的为人，虽然我不大喜欢他在感情这样的放肆，不专心，但是我还是相信，当朋友有困难的时候，他会全力帮忙的。咖啡曾经说过，女人嘛，不要太用心，脱了衣服，关了灯，在床上的感觉都一样，无论你对这个女人多么的没感觉，但最后都会达到高潮，男人嘛，在床上不就是图个快感吗。我绝对不会因为女人伤了兄弟之间的感情。当时我大骂他龌龊，可耻。他冲我大笑。说我以后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