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一个月的时间，被小军表弟砍的那个男生出院了。出院的那天，我们5个人一起去了。小军，咖啡，小段，立平还有我。小军说了很多好话，我们4个人也附和陪着笑脸，算是小军嘴甜，一个劲的叔叔阿姨的叫，一个劲的说不好意思。对方父母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只要1000元精神损失费。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回来，我们5个人在楼下的饭店喝酒，其实我们几个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坐在一起喝过酒了。从办公司到现在，很少有机会5个人一起吃饭，除了遇到某个人过生日，或者谁出了点事，否则在一起聚的机会基本上等于零。

虽然小军遇到了点不开心的事，但是大家坐在一起还是比较开心，每个人点了一个菜，拿了一箱啤酒。咖啡以为小军还在为他表弟的事情不开心，就安慰小军说：“军，别不开心，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想也没用，你看我，就不喜欢想过去不开心的事情……”立平说：“你当然不用考虑以前的事情了，听说你最近又寻了个女朋友，还听说你过年就结婚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结婚……”咖啡在小段的身上拍了一下说：“我要向小段哥学习，再不结婚的话，等小段的儿子上小学，我还是孤单一个人，我可不想落后啊。”小军端起杯子说：“你当初要不是把点点赶走的话，估计现在你们的孩子也该出生了吧。你不是也做爸爸了吗？”咖啡的表情有点失落，对着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口：“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要想以前的事情，又不是只有点点能给我生孩子，哪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啊？只要是我的骨肉就成了。”其实和他们4个人在一起，我很少会发表什么个人意见，但是可能是因为喝了点酒的原因吧，话也慢慢的多了起来，我点燃一只烟，指着咖啡说：“你TMD的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还什么谁都能给你生孩子，那你怎么不去找个妓女给你生孩子啊。”咖啡嬉皮笑脸的说道：“我是TMD的想找个妓女，可惜没哪个妓女看上我。”小军说：“你家伙这么一表人才的，怎么可能没有妓女看上你呢？”咖啡说：“NND，你以为妓女看上是你的外貌吗？那些垃圾看上的是你的钱。。。”立平在旁边笑道：“你也不要侮辱那些妓女了，其实有时候她们也不容易，很多的妓女都是因为生活被逼迫，有的可能还带着孩子，因为养不起孩子才走上了这个行业，也许她们的初衷是好的，只是可能为了这个好的初衷走的这个过程有点错……”小段看了一眼立平说：“你心肠挺好的啊，还这么了解妓女的心里，那你以后多养几个妓女吧。”大家都笑了。我笑着说：“我们能不能不要在一起就聊这些话题，再怎么说，也受过一点高等教育，说出来这话，好象与我们的身份不相符吧。”咖啡马上抢着说：“什么垃圾高等教育，我从毕业到现在，也没用上一点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什么哲学，什么高数，都TMD没用。”我说：“你说的可能是学的知识在直接关系上没用，但是在间接关系上还是很有用的。如果说没用，那你现在怎么不去做个乞丐呢？穿件破衣服，然后弄的满脸油垢的，蹲在路边乞讨呢？肯定是你现在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和乞丐的不一样，难道学习哲学没用吗？”小军说：“你说的不是哲学，好象是小学的思想品德吧？”我笑了。

我不知道我们5个人喝了多少酒，反正我是一点也不能喝了。平时我都很少喝酒，只要喝一点酒脸就会红的厉害，再加上皮肤又黑，所以真的喝多了，一定很吓人。但是又不能提前离开，毕竟大家都在。只能是强忍着坐在那里。其实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本来大家在一起喝酒吃饭聊天是很开心的事，可是中国人老是会拿喝多少酒来衡量彼此之间的关系，在酒桌上，你要是喝少了，走起路来不摇不摆，那朋友一定说你不开心。非得逼着你喝到走起路来不知道东南西北才行。2个小时后，晚上7点钟，因为饭店的电视里刚好播放《新闻联播》，小段的电话响了：“我在楼下吃饭呢，马上就回家，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了。”肯定是小段的老婆打来的电话。小军问：“怎么？嫂子叫你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段说：“没事，就这么近一点，等会回去。”立平在旁边笑道：“别回去跪搓板哦……”5分钟，小段电话又响了，小段起身：“不好意思，哥几个，我先回去了。催的紧！”我们几个也没有刻意留他，只好放他走了……立平说也有事情，说他姐姐从老家过来2天了。他要早点回去，要不姐姐会说他的。咖啡有点生气的说：“走吧，都走吧，我自己一个喝……”立平刚想说点什么，被我挡住了：“你走吧，他没事，可能喝多了，你代我们几个向你姐姐问好。”小军把立平和小段送出饭店的门。

酒桌上只剩下我和咖啡。我看了看咖啡，脖子都红了：“怎么了？不开心啊？”他拿起酒杯：“咱俩喝一个，今天我很开心，好久没有这样和你们在一起开心过了。其实我挺怀念我们一开始5个人办公司的时候。”我点了点头，一饮而尽。咖啡说的对，那时候我们5个人是刚毕业的学生，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创业的激情，我们为了找房子，为了注册公司，为了招员工，我们一起坐在地上吃方便面，一起站在太阳下喝一瓶矿泉水。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把公司做好！时间如梭，转眼4年多过去了，一切都变了。小段结婚了。咖啡也有了女朋友，立平象鬼一样的，整天也见不到个人，自己在外租了一套房子，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就这样，离开的都离开了，留下的人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公司就象一个码头一样，想靠岸的就回来靠岸，不想回来的就在海上漂泊……有时候想起来这些事情真的有点酸楚，但是……呵呵……

我问咖啡：“你生命遇到过这么多的女人，我想问问，你对哪个女人的印象最深？”咖啡笑了笑说：“我没遇到几个女人啊。”我提醒道：“苏云，点点，还有你现在的王寒，当然我们不知道的，和你交往一个月就分手了的不算，就这三个中你对谁的印象最深。”咖啡点了一口酒说：“说心里话，我现在对身边的女人是谁没兴趣，只要晚上床上躺着一个可以给我快感的女人就可以了。我不管她是苏云还是点点，还是现在的寒寒，这些都不重要，我不想对任何女人付出感情，因为我感觉没什么女人值得我去付出感情。”我冷笑一声：“你不去付出怎么知道，没有女人值得你付出感情呢？当初苏云走的时候，你不是也失落了一段时间吗？直到遇到点点你才心情好一点，难道你对苏云没有付出吗？”“你说的对，我是付出了，可是她珍惜我的付出了吗？她不还照样转身就出国了吗？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西安。”咖啡狠狠的扔掉了手中的烟蒂，我又递给他一只烟说：“就算苏云当初离开是苏云的不对，那点点呢？”“点点？她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给我来一个电话，能怪我吗？她走的时候，你也知道，我疯狂的找了她很久，可是一点信息都没有，我怎么办？”咖啡说到这里的时候竟然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我的心也随着他有种想哭的感觉。我一直感觉他这样和女人相处不妥，小军说他是处处留情，遇到女人就走不开，我也感觉他在这些问题处理的有点不合适，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合适。也许我们不能用自己的观点去要求别人怎么做吧。

9点多的时候，王寒打车来接咖啡，这是我第三次见王寒，她穿着黑白相间的TX，下身穿着运动裤和运动鞋，她对我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很低声的在咖啡面前说：“你怎么喝这么多啊？我们回去吧。”我一直不了解王寒，但是每次我见她，都感觉她很忧郁，感觉她好象有很多的心事，但由于没时间了解，也没有机会了解，所以王寒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淡淡的笑。咖啡被王寒扶出饭店的门，TAXI的车声渐渐的远去了。

其实我也喝了很多，大约有5-6瓶啤酒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头脑很清醒。脑子里有很多事情在飘，但是我却抓不住一件真正属于我的事情，他们几个都走了。只剩下我了。我又要了一瓶啤酒，饭店的师傅说：“你怎么自己一个还喝酒啊。看来你酒量很大啊。”我笑着摆了摆手，我把钱包、手机统统从兜里拿出来，还有烟。我右手点上了一支烟，左手握着啤酒瓶，狠命的灌了一口，酒顺着嗓子一直淌到心里，有股气体向上顶，被我压了回去。苦苦的笑了笑，却不知道什么事。来西安，快8年了。认识了这么一帮朋友，在一起度过每一个开心的日子，如今，各自慢慢都有自己的归宿了。而我，呵呵，还是一个人。我想到燕子，可惜燕子不在身边，也许她在我身边，我不会喝这么多酒。

我付了钱，走出了饭店。饭店的师傅让我小心点回去，我说了声谢谢。躺在床上，看看天花板，墙角都结了网，是啊，这个地方我已经呆了4年了。我把这里当成我的家，我一直不知道家的概念，总以为有个住的地方可能就是家吧。这是我们几个合租的房子，本来是5个人住的，现在只剩下我和小军。咖啡搬走了。小段结婚了。立平在2个月前也搬出去了。我慢慢知道了。有住的地方不叫家，只能叫休息。而家，应该向小段那样，有个女人，有个孩子，家也应该向咖啡那样，每天有王寒照顾着。我这怎么能叫家呢。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怎么能是家呢。一个人在照顾着自己的起居，怎么能是家呢。家？真的很遥远。

想给燕子打个电话，看看时间11点。我想燕子这个时候应该休息了吧。其实有时候晚上特别想燕子，因为白天工作太忙，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来不及去想她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而晚上躺在床上，燕子的每个言行都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其实我很想这个时候燕子能在我身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我身边。好想再抱抱燕子。我拿起手机。找到了燕子的电话，考虑了很久还是没有按OK键。我知道燕子在武汉是和父母在一起住的，燕子从小家教就很严格，从小到大在家里一直都是很乖的女孩，在学校也一直是班级里的优等生，后来顺利的考到了西安理工大学，一路走来都是爸爸妈妈看着走来的。所以燕子在家里很没自由，现在除了上班有一点自由，其他时间都是陪在爸爸妈妈身边……因为她是独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