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立平，说完之后特想哭，立平安慰我说：“别伤心，我来广州这么久了，对这一块比较熟悉，我等会过去把燕子接过来，在西关住不安全。”我说：“算了，先在那里住着吧。”立平有点不高兴的说：“怎么？还是哥们吗？是哥们就不要客气，来广州了，怎么能让你们住那样的地方，我这边还有一套房子，装修好的，我和莉莉就住一个卧室，还有两间卧室是空出来，你们就搬过来住，我这边什么都有，也方便。”我推辞不过立平，晚上8点的时候，立平开着车按照我说的地方，找到了我的住处。

立平站在楼下说：“怎么能在这么差的地方住，快上楼整理东西和我一起走。”上楼打开房间的门，燕子傻傻的坐在床上，看见我推门进来，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大声的哭出来了：“老公……老公……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又没电话在身上，想给你打电话都没法打……你要是……老公……”燕子越说越伤心，我心也酸酸的，安慰燕子说：“没事了，你看谁来了。”燕子慢慢从我肩膀上移开，正巧看到站在门口的立平。因为燕子和立平只见过几次面，她楞了一下问我：“你朋友吗？”我告诉燕子：“原来西安的同事，立平啊，你不记的了？”燕子瞪大了眼睛，笑了一下，马上伸手和立平打招呼：“原来是立平啊，你好。”立平看了一下房间说：“嫂子，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燕子把房间里属于我们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本来也没多少东西。立平催着说：“把衣服拿着就行了，其他都不用带了，我那里都有的。快走吧。”到楼下和房东打了个招呼，说过两天回来退房子，因为我们交的房租是月底的，而今天才刚6月26号。

立平把我们俩接到了他的住处，然后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卧室说：“你们就住在这里好了。等会我让莉莉过来叫你们到我前面的饭店吃饭。”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新的，床，梳妆柜，还带了一个卫生间，燕子惊讶的问我：“老公，这是立平的房间吗？”我笑着说：“应该是吧。”燕子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说想洗个澡，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难受的很……

是啊，在那个民房里住了10多天，每天晚上都没办法洗澡的，只是简单在房间里用毛巾擦擦身体，我自己都感觉身体上好象发霉了，更何况平时一直都爱干净的燕子。我不知道这几天燕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在心里说：“燕子，真的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苦了。。。”燕子从洗手间出来，擦了擦头发说：“你也去洗一下吧，水还是热的。”我进去，站在淋浴下面，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到底为什么？我这是何苦呢？在西安，我什么都有，自己的公司，舒服的住处……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说实话，我有点后悔到广州来，仅仅为了能和燕子在一起，让我放弃了这么多东西，我不知道值得不值得，眼泪顺着下巴混杂着洗澡水一直向下流。想想外边的燕子，我一直以为能给她带来幸福，没想到在一起还是这样的受苦。值得吗？燕子？你说值得吗？我已经不知道了。

莉莉站在大厅里叫：“振哥，下楼去吃饭了。”我推开门，拉着燕子的手说：“这是我女朋友，燕子。”莉莉笑盈盈的对燕子说：“嫂子你真漂亮，振哥真有福气。”燕子说：“你好，莉莉。给你们添麻烦了。”莉莉说：“看你说的，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说着，我们一起到了楼下，也就是刚才我吃饭的那个饭店，立平在一个小包间里准备好了一桌的菜，然后招呼我们坐下，莉莉说前台有点忙，让我们先吃，立平说：“你一起过来坐吧，前台让小佳招呼着就行了。”莉莉笑着说：“好的，等我把工作服脱下来。”

就我们四个人，立平很热情的给我和燕子满上酒说：“算是给你们接风了，来这么久，一直也不和我打招呼，我就不怪罪你们了，你们把酒喝完吧。算是对你们惩罚了。”我拿起酒一饮而尽，燕子说不能喝酒，立平也没有强迫，就说：“嫂子，意思一下就行了。”燕子不好意思的说：“真是谢谢你们啊！”莉莉说：“嫂子，你就别再客气了，都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啊。”立平说：“我这饭店刚开不到半年，生意还不错。”我点了点头。

原来，立平当年随姐姐到广州来做批发服装的生意，赚了一笔钱，后来认识了莉莉，就单独出来开了饭店，由于饭店在学校附近，现在招了8个服务生，3个厨师，加上莉莉收帐的，一共10 几个人，立平说，最近准备把隔壁的房子也租过来，再扩大一点，现在饭店坐满刚好能坐200人，由于好多结婚的，宴会的都是包席，所以准备扩大经营，立平说，楼上住的房子也是刚买不久，装修还不到1个月，准备年底用来结婚的。他一直也没想到会在广州遇到我，所以那天晚上他与我喝了很多的酒。莉莉把立平扶回到房间，我和燕子也倒在卧室的床上……

立平说饭店现在还缺少服务员，让燕子过去帮忙，燕子当然不能推辞，立平说：“嫂子，你就当是帮忙啊，不要当自己是服务员，我照样给你开工资，是她们的两倍。”燕子笑着说：“服务员没什么不好啊。我会做好的。” 莉莉告诉燕子一些注意事项，然后给燕子准备了一套新的工作服。燕子站在镜子前问我：“老公，漂亮不？明天我就上班了。”我看着燕子开心的样子说：“漂亮，老婆穿什么衣服都漂亮，但是你一定要好好干，不要辜负人家立平对我们的信任。”燕子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燕子确实很认真，每天下班之后，帮着莉莉把所有的餐桌都整理一遍，然后11点多，有时候是12点多才回来休息。每天晚上回来之后，有时候都来不及洗澡，燕子就累的躺在我的身边说：“好累。”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天晚上都给燕子捶捶背，希望她能舒服一点。燕子躺着很快就睡着了，每天早上6点多的时候，莉莉就会敲门叫着：“嫂子，起床了。”每天早上，燕子都是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然后问我：“几点了？老公？”我看看时间说：“6点10分了……”就这样燕子总算干满了一个月，莉莉给燕子发了1500元说是工资，燕子不好意思拿，莉莉说：“这是你的工资，该拿的当然要给你了。”燕子拿着钱对我说：“老公，我发工资了。”那时候燕子象是做了一件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一样，那么开心。事实上，立平的房间基本就是我和燕子在住，因为立平经常外出，再加上莉莉也算是老板娘，所以比一般人都忙，时间太晚的话，就一个人在饭店的一个小卧室里休息了，这样也能看着饭店，除非洗澡或者换衣服需要出去，她才会回来住几次。我开玩笑的和立平说：“我们俩都快变成你们看房间的门卫了。”立平笑着说：“那还不好，我都不收你们房租呢。”

莉莉说燕子每个月可以有4天的休息时间，每个星期可以有一天，其他的服务员都是一个月最多只有2天的休息时间。

7月1日，燕子说最近身体感觉不舒服，想去医院检查一下，我问怎么了，燕子说：“这个月例假都没来。”我突然有种不详的征兆，但是还是陪燕子去检查了一下，驱车来到广州第二人民医院，挂了号，还要排队，NND，现在医院就是麻烦，看个病还要挂个号，本来有的人只是感冒，但是一到这些大的医院来，不花个百十元的，别想看好病，本来想带燕子去小诊所的，但是怕万一以后真的有什么问题，自己又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才进去，和医生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医生说可能是怀孕了，让做个B超检查，结果又要挂妇产科的号，又不知等了多久，才被叫进去。我在房间外等了10几分钟，检查结果竟然是一切都正常，燕子问医生怎么这个月例假还没来呢。医生说可能是生活不规律造成的，过段时间看看。回到房间，晚上躺在床上，燕子害怕的说：“如果真的怀孕了怎么办？”我说：“医生不是说没怀孕?”燕子说：“我就是问你如果怀孕怎么办？”我想了一下说：“现在我们能要孩子吗？”燕子说：“可是，我想要！”“等过段时间看看吧。”2天后燕子还是照常去上班。

我想我该去找个工作了，因为这一个月什么事情都没干，感觉人都变的疲倦和懒散了，根本不象以前的我，我以前一天工作24小时都不会觉得累，现在是一天什么事情都不干，整天就是看看电视，吃饭的时候去吃饭，然后晚上等着燕子回来，早上叫燕子起床，都快变成家庭主妇了。我没有告诉燕子，独自一个人又去了附近的人才招聘市场，这次比上次多一份胆量，很快一家网络公司注意上了我，听我说原来在西安的工作，还有自己的作品，他们愿意让我尝试一下工作。网络公司在华南师范大学对面的写字楼里，负责人让我7月7号直接去公司面试。

晚上，我发现，我现在只有晚上和燕子躺在一起的时候，燕子才是属于我的，白天工作的时候，燕子属于工作，发现和燕子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告诉燕子，我找了一份工作。燕子搂着我的脖子说：“老公，我明天下午去给你买两件衣服，既然上班了，就不能穿的这么随便了。我相信老公的能力。”我把燕子搂的紧紧的，我发现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抱着她了，突然感觉她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没有力气。燕子在我的怀里转了个身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