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网络公司的规模不是很大，没我想象那种热闹，每个人都是低着头在做自己的事情，在人才市场遇到的那个负责人，他把我领到一间办公室，随便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如实的回答了。他给我介绍了一下公司的业务，公司主要的业务是，网站建设，然后是网络产品的一些推广，他说最近公司的好多网站都没有人维护，导致损失了很多客户，然后问我可以维护网站吗？我肯定的点了点头，他说现在是试用阶段，每个月的工资是1200元。试用期3个月，满试用期之后1800元一月，问我有没有问题。我想了一下，反正只是为了养活自己，1200元应该够了。于是就答应他了。他让我明天就来上班，早上8点准备到公司报道。我临走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是负责整个公司营销的，他叫钱方军。我说了声：“谢谢您，钱经理。”他对我笑了笑。

我没有立即回去，心想回去之后反正也没事，于是就在华南师范大学的门口转了一会，看到好多的学生进进出出的，心里突然想到学生时代，慢慢想起自己的大学，好象没有一点记忆，还没毕业就跑出来创业，对大学的生活仅仅只有那么2、3年的习惯，说是习惯，因为上课，宿舍，然后就是上网，从来没有去好好的欣赏一下学校，从来也没有去好好的欣赏身边的每一个同学，大学宿舍里的7个人，现在没有任何两个人在一起的，都有了各自的工作，其实那时候在一起真的是没有好好珍惜，离开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哎，真是后悔没有在学校真正的交到几个朋友，除了大飞他们，还有我们一起创业的几个同学，其他人似乎在我离校的瞬间一下子都消失了。我不知道还有人记的我吗？也许没有，永远都没有。人就是这样的奇怪，拥有的时候，从没想过去珍惜，当真的有一天失去了，才想起来，原来我曾经拥有过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然后就是恼怒，我们不知道怎么去定义这种现象，只好把它称作是后悔。是的，我有点后悔早早的离开了学校，我后悔工作的时候没有100%的用心，我后悔到现在没有一个可以说说真心话的朋友，我后悔身边的一个个朋友离开，我没有去挽留，我后悔为什么没有和燕子的妈妈细心的交谈一次，我后悔为什么咖啡离开的时候我没有送他进站台，我后悔为什么当初点点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去劝咖啡把她追回来，我后悔为什么没有接受何姐的邀请……脑子好乱，我知道这么多的后悔完全来自当初为什么没有去好好把握每一次，是的，失去的永远都不可能在回来，我现在能做什么？也许唯一的就是勇敢的向前走。

晚上6点回到房间的时候，燕子已经回来了，她很不高兴的问我：“你去哪里了？”我疑惑了一下回答：“我……我出去走了走，怎么了？”她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我把钥匙扔在了床上说：“今天？什么日子？你的生日吗？我的生日？不对啊，我的生日还没到啊……”燕子从背后拿出一个盒子说：“今天是7月7日，是情人节啊。这个送给你。”“情人节？不是2月14日吗？怎么变到7月7日了？”“哎呀，我说的是中国的情人节，快打开看看你喜欢吗？”我打开看了一下，是一个很漂亮的手链，燕子说：“我给你带上！”我伸出胳膊问她：“为什么要送东西给我呢？”燕子低着头替我把手链扣在手腕上：“希望你一直带着，希望你看到这个就会想到我。”“我们现在不是天天在一起吗？我不想你，想谁啊？”燕子说：“如果哪天我们不在一起了，希望你把这个手链带着，这是我们两曾经在一起的标志，你一定要答应我！”燕子说到这里似乎有点伤心，我问她：“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难道有谁说要离开吗？”燕子说：“不是，我只是害怕突然哪天，突然就不在一起了，你一定要答应我把这个好好戴着，好吗 ？老公？”我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

燕子说晚上一起去吃西餐，西餐厅起了一个很幽雅的名字“聆听美声”，我应该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地方，进去有点不习惯，燕子说她在武汉的时候叔叔经常带她去，其实叔叔对她挺好的，因为叔叔结婚的晚，所以她出生的时候，叔叔就把她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心疼，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每次都会给燕子买很多。燕子说其实她对叔叔的感情比对爸爸妈妈的感情还深，后来叔叔结婚了，生了一个女儿，慢慢叔叔也就很少到她家里去了，但是自燕子从西安回到武汉之后，叔叔对燕子还是象对亲生女儿那样。我问燕子，那为什么你叔叔还要到西安把你接回家？燕子说：“其实我知道，我叔叔一直都是为了我好，我曾经在他面前说起过你，他说只要我喜欢的他都会支持的，但是这一次，我想他也只是受我爸爸妈妈之托吧，毕竟我是偷跑出来的。”我答了一声嗯。

燕子帮我把那个红色的手绢，系在脖子上，然后问我吃什么，我说不知道有什么，随便一点吧，燕子叫了两份牛排，然后还有一盘水果，问我喝点什么？我说喝点啤酒吧，燕子说：“你真是没品位，到西餐厅喝什么啤酒，应该喝红酒的。”我笑着说：“我见识太少，还是你要吧，只要没有毒，我都吃。”外国人的东西就是希奇，就象外国人感觉中国的筷子那么神奇一样，我在心里纳闷，什么牛排嘛？直接用刀切成小块，然后放上辣椒在锅炒一下，用筷子夹在嘴里吃，不是挺好吃的吗？非要从牛身上割一大块下来，然后在火上烤一烤，烤的时候还不烤熟，说是什么70%熟就行了，这样可以保留住营养，然后燕子教我用刀和叉子把肉一块一块切下来，再用叉子叉起一块放到嘴里，接着喝口红酒，整个过程就是这样，我问燕子：“这是美国的西餐吗？”燕子笑着说：“什么叫美国的西餐啊，只要是西方国家的，都是西餐。只是这家西餐厅好象是美国人开的。”我按照燕子刚才教我的步骤，左手拿叉子按住牛排，然后右手拿着刀切下去，切了半天也没切下来，不知道是牛排太硬，还是刀不锋利，看着燕子一口一口的吃，我更是着急，最后干脆用手拿起来咬了一口，逗的燕子在一旁笑。其实我挺不好意思的，在燕子心里我一直什么都很好强的，所以不想在她面前表现的很低能。

我发誓，我再也不吃什么西餐，什么红房子，红蜡烛，浪漫没感觉到，到是弄了满肚子的不开心，燕子说，多去几次就好了。慢慢就习惯了。我笑了，我现在开始要学怎么吃饭了。20多年了，竟然连个饭都不会吃了……

我去上班了，钱经理给我安排了一个座位，介绍了旁边的几个同事给我认识，并告诉我们大家一定要互相沟通。旁边有一个男孩听说我是西安的，他对我特别热情的说：“我家是渭南的，和你的老乡哦。”我点了点头也很开心的说：“渭南？我去过好几次呢。”他问我要了QQ号码，在QQ上他说他叫周明辉，让我称呼他小辉就行了，他来广州3年了，在这个公司呆了快半年。主要就是负责网络产品的推广，很快我和小辉就熟悉了起来，在外地能遇到一个老乡确实也不容易，所以在工作上有什么事情我都问小辉。慢慢的在公司呆了一个多月了。发工资的时候，小辉说晚上大家出去玩玩，让我一起去，由于是同事，我就没好意思拒绝。小辉约好了几个人，在公司附近的一条街找了一个KTV的地方，小辉说他们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都会去消遣一下，AA制。我笑着说：“来公司这么久了，很感谢大家对我的照顾，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好了。”他们高呼好。我给燕子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同事聚会，可能晚点回去。

我们一起去了大约有7、8个人，包括我们公司的5个同事，还有楼上公司的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小辉给我介绍说，他们三个人是楼上公司的，主要是做装饰的。两个女孩一个叫郑洁，一个叫陶婉儿，男孩是楼上公司做业务的，叫付涛。小辉给他们介绍说，我是从西安来的，自己办了一个网络公司，因为朋友在广州，所以就到广州发展了，今天晚上是我特意请大家KTV的。我对大家笑了笑。

由于都是一个公司的，所以不是很拘束，大家随便叫了一些喝的，然后就开始唱歌，其实，了解我的人都清楚，我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很乱，工作了一天虽然是需要休闲，但是我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来休闲。不过既然他们这么开心，我就陪他们一起坐坐吧，我更多的时间是打量他们的行为，我们公司的几个男孩坐着喝酒，时不时的过来找我碰一下，那个叫郑洁的女孩和付涛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而叫陶婉儿的女孩一边小口的吃着水果，一边喝着饮料，眼睛盯着电视，时不时的会笑一笑，我把小辉叫过来问他：“那女孩怎么了？看上去不高兴？”小辉看了一眼低声在我的耳边笑到：“她可是楼上公司的一只花哦，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啊。”我捶了一下小辉，让他别乱说话，小辉坐在我的旁边对着那个女孩高声叫到：“婉儿，过来，给你介绍一下。”那女孩急忙起身过来，然后坐在小辉的身边说：“怎么了辉哥。”小辉拉着陶婉儿的胳膊，指着我说：“这是振哥，是我老乡，今天振哥请我们玩，你陪振哥说会话，我去唱首歌。” 我急忙站起来和陶婉儿握手说了声：“你好。”陶婉儿对我笑了笑。过去把饮料和包包都拿过来，然后坐在了我的身边。因为要的是一个大包间，所以各自玩各自的，没人会注意别人在做什么。

我能看的出来，小辉在他们几个人中间还算有一点威信，因为大家都听他的，突然听到小辉拿着麦克风大声说：“大家静一静，我要唱首歌送给大家。。。。”我们公司的几个男生急忙放下手里的酒，吹口哨然后狠命的鼓掌说：“好啊，欢迎辉哥唱歌！”小辉说：“我把这首歌送给在坐的各位，还有楼上公司的，阿涛、阿洁，婉儿。最重要的是送给振哥。”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大家齐齐的目光看着我。说实话，我只比小辉大一个多月，但是无论从处事还是工作上，我都比不上小辉，所以听他叫我振哥，感觉脸红红的。

小辉不是职业歌手，但是却选了一个《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所有的故事只能有一首主题歌/我知道你最后的选择/所有的爱情只能有一个结果/我深深知道那绝对不是我/既然曾经爱过/又何必真正拥有你/即使离别也不会有太多难过/午夜里的旋律/一直重复着那首歌/will you still love me tomorrow……”唱完之后我们一起鼓掌，我拿起酒杯对着小辉点了点头。

陶婉儿拿起饮料问我：“振哥不去唱一首吗？”我连忙推辞说：“不行，我唱歌五音不全，会害大家耳朵生病的……” 陶婉儿笑着说：“怎么会呢，听你说话声音很适合唱歌的，唱一个吧。”我真害怕她会大声叫出让我唱一首歌，所以向她身边坐了坐，低下头对她说：“你还是放过我的吧，千万不要让我在他们面前丢丑啊！” 陶婉儿似有所知的点了点头说：“没看出来你还这么小心翼翼，还这么在乎面前的一切。”我拿起啤酒对她说：“来，喝酒吧。” 陶婉儿看着我手里刚开启的啤酒说：“不唱歌也行，那你把酒喝完。”“啊？喝完？你想我倒在这里啊。”“没关系，我等会开车送你回去。”如果非要选择一种出丑方式的话，我情愿是喝醉也不要唱歌，所以，我拿起酒一饮而尽。陶婉儿又拿了一瓶过来说：“难得振哥开心，来，再喝一瓶。”“晕，还是慢慢喝吧。怎么能一瓶瓶的喝呢……” 陶婉儿看了我一眼说：“你真可爱。”我装作没听见的问她：“你家在哪里？”陶婉儿说：“我就是广州本地人。”

一边喝酒一边和陶婉儿聊天，从她的谈话里知道，她是本地人，爸爸是做生意的，在深圳和广州、珠海、东莞几个大城市都开有分店，本来她是想过去帮爸爸忙的，但是她爸爸属于那种比较严的人，而陶婉儿又是比较贪玩的女孩，所以，上完大学以后在中学执教了一年之后，就换了工作，现在在这家装饰公司工作，主要是负责公司的进出口帐单的管理及人事资源的调动，我问陶婉儿为什么小辉叫她们是楼上公司，陶婉儿笑着说，两个公司的老板是兄弟，在楼上的是哥哥，在楼下的是弟弟，所以她们公司叫我们公司是楼下公司，我们公司就叫她们公司是楼上公司，其实两个公司的人有时候是互相调用的，因为这俩家公司又同属于广州高产集团，高产集团的老总就是这兄弟俩的爸爸。据陶婉儿说，老爷子在当地是黑白通吃的，很有势力的。在当地只要一提高产集团的高总，没有人不知道。

10多的时候，我示意小辉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家吧。站起来的时候头好晕，差点倒下，幸好陶婉儿扶了我一把。到前台我还是很清醒的把单买了，因为我一直记的今天晚上我请他们玩。可是下楼的时候，感觉脑子晕晕的，特沉，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了。陶婉儿对小辉说：“你们也喝的不少了，我去送他吧，我有车，你们住的近，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自己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