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慢慢的和婉儿熟悉了，她是我遇到所有女孩中，不能说是最有气质的人，但是绝对是最有韵味的女人，我说的韵味，因为她懂的知识很多，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不能说什么话。这不是迎合，而是一个女人在这个社会必须有的智慧。

可惜，这个社会这样的女孩太少了。我不敢说太世俗，但是绝对是庸俗……

我发现燕子最近很少和我说话，也许是因为工作累了吧。晚上回来之后就早早的休息了。有时候叫几次都叫不醒，其实我很心疼她这样工作。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慢慢夏天走了。秋天临近。广州的大街上飘满了落叶。已经很少会拉着燕子的手在大街上散步了，已经很少听见燕子给我讲今天哪个客人吃饭的时候掉了筷子又拣起来继续吃，已经很少听见燕子在我的耳边说：“老公，我们去划船吧。”到底怎么了？难道我们之间真的缺少沟通吗？想起一起流浪到广州的情景，我在心里默念：“燕子，是不是老公做错了什么？”

8月份的一个星期天，我象往常一样睡了个懒觉，10点多的时候，燕子给我打个电话，说她让饭店的厨师给我做了两个菜，让我到楼下去吃饭。因为是10点多，所以饭店的人慢慢多了起来，燕子把饭菜给我端放在了桌子上。我坐下刚想吃，正巧遇到陶婉儿进来，她看见我，和莉莉打个招呼说：“莉莉姐好。”然后走到我的身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从包里拿出了一条领带对我说：“漂亮吗？我昨天去了深圳，特意给你买的。”我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她拉着我的手说：“前面那家超市里有件衣服，我看你穿的一定合身，和我一起去看看。”我本想挣脱她的手，可是她用力过大，把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正要出门的时候，我看见了燕子，她在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我想回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陶婉儿出了门，陶婉儿一路上都挽着我的胳膊，嘴里说：“那件衣服确实很好看，现在马上到秋天了，天气慢慢冷了，你应该加点厚衣服了。”我甩开她的手说：“婉儿，我有话要和你说。”她楞楞的看着我说：“怎么了？”我笑了一下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吧！”她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就陪我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公园里。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我对她说：“其实一直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她靠在我的身边坐着，手里拿着那条领带问我：“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不想隐瞒她什么，于是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广州吗？”她说：“不知道，听小辉说，是因为你们公司出了点事情。”我摇摇头说：“其实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什么意思？你们公司的人都来了吗？”我叹了叹气：“我……我有女朋友的，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她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在我心里我只能有她，真的，我很爱她，这辈子都不能没有她，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我想我这一生都会过不安的。”她低着头说：“哦。”我接着说：“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只是我感觉和你是朋友，所以没提到这些事情，但是今天……”她阻止了我的话说：“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她笑了一下，把领带折了起来说：“我本以为很多事情要去做了之后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幸福，但是我错了。正如我自己想的，原来真的是毒药。”我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婉儿，我没有骗你什么，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这些事情，一方面，我怕你说我多心，另一方面，我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失去你这样一个朋友。”她笑了一下说：“我爸爸说的对，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去卤莽行事，我……我第一次迈出脚就被别人狠狠的踩了一下。我说我怕痛，没想到，现在痛的麻木了。”“婉儿……”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振哥，其实第一次在KTV的时候，我对你……呵呵……”“我知道，我感觉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其实我从小就没有妈妈，一直都是一个人，爸爸工作忙，在市区给我买了一套房子，让我一个人住，我很少有朋友。上学的时候因为性格孤僻，所有的舍友都不愿意和我交往。后来毕业之后我爸爸说我这样到社会肯定不行，所以我就想试图改变自己，可是当老师的时候和那些老师也合不来，到了公司，本以为会好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身边的人总是特别讨厌，其实上次在KTV，我本来不想去的。周明辉非要我陪他去喝酒。我本想坐一会就走的，谁知道正巧遇到了你，我想这就是命吧。和你交谈的时候，我感觉好象是多年的老朋友！”我把她的手攥在了我的掌心。她接着说：“当你躺在车里的时候，我坐在你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从心里想去……”她把我的手攥的紧紧的：“真想你就属于我的一个人，从小到大，我从没喜欢过一个人，可是这一次，我不知道为什么。本来第二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迟疑了好一会，在茶社我本想告诉你，就算你不同意，我想我也尝试过了。可是我一直都没勇气告诉你，因为我比你还害怕失去一个朋友，你知道我上次和你过，我怕说出来会痛，可是这一次我没说出来，我感觉还是好痛。”我把她揽在了怀里说：“婉儿，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去伤害你的。如果……”婉儿笑了一下说：“你不用说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如果有如果我也不会在这里呆到现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这就是命吧。她接着说：“振哥，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你说吧，我答应你。”“明天陪我去看看我妈妈好吗？”“你妈妈？”“是啊，她在墓地”“我……好的，我答应你。”我陪婉儿坐到中午12点多，初秋的广州有点冷，公园的石凳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泛黄的落叶在地上一波一波的向前面涌着。我问婉儿：“冷吗？”她点了点头说：“有点。”我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我想我们该回去了，站起来的时候，婉儿拉着我的手说：“你再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我疑惑的看着她：“你说吧什么事情？”“你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我点了点头……回来的时候，婉儿把领带给我说：“还是送给你吧，算是一个纪念吧。特意给你买的，如果放在家里，我看到一定会伤心的。”我接过领带装进了兜里。把婉儿送回家，我走进了‘西府餐厅’，第一眼就看到燕子，她看了我一眼，没有理我，我走过去，拉了一下她的胳膊说：“老婆！”她甩开我的手说：“别烦我，在上班呢。”由于客人比较多，我只好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我在想，到底我是怎么了？难道我变了吗？我答应过燕子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可为什么今天眼睁睁的让她看着我被别的女人从她眼前拉走，我想那一刻燕子的心一定是碎了。不，我一定要和燕子说清楚，不能让她失望……

昏迷迷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下午六点了，我给燕子打了个电话：“老婆，我饿了。”燕子接起电话就说了一句：“你让别人给你做饭吧。我没时间。”说完就挂了电话。我突然有点生气，干嘛要这样对我啊，我和陶婉儿什么都没有，再说我已经告诉她我的一切了。陶婉儿是那种性格比较好强的女孩，不可能对我有什么威胁的吧。

晚上我终于等到了燕子回来，她回来之后，自己去洗澡了，然后躺下就睡觉，我碰了一下她，她翻了个身，我起身抱着她，她疯狂的挣脱着说：“别碰我，我不想理你。”“怎么了啊 ？”“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我没怎么啊。”“怎么？忘记了？今天和那个女孩出去一定玩的很开心吧？”“哎呀，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的朋友。”燕子突然坐起来说：“普通的朋友？普通的朋友就拉拉扯扯的吗？普通的朋友就给你送领带吗？”“我……她知道我有女朋友的。”“是啊，知道你有女朋友，你眼里还有我吗？当着我的面和另一女人暧昧的很。”“我，我和她说了我和你的事情，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的。”“X振，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呢？你自己做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我怎么了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和燕子吵架，而且越吵越凶，本想和她解释清楚的，没想到她一点都不信任我。对我大骂着：“你要是不爱我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不要在外面养个小女人。”“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谁养了个小女人？”“就你，还不知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呢？现在我真TMD感觉自己贱……”“你，你，你不要出口伤人，你不清楚为什么我和你一起来广州吗？”“我清楚，是我强行把你拉过来的，我拉你过来就是让你养女人的。”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感觉燕子好象把我就推到了死胡同里：“是的，我就是养了个女人，我来广州就是为了养女人的。怎么了。”燕子哭着说：“我真后悔和你在一起，你滚，你滚……”我想我是对‘滚’这个字太敏感了，听到她说这两个字，我突然想到，我在武汉的时候自己是怎么被她妈妈赶出家的。我抬手想打她一巴掌，但是还是放下了，我怕这样她会更恨我，我起身穿上衣服：“好，我TMD现在就离开，我现在就滚，你和你妈一个质地的，都TMD的不是好东西。”燕子哭的更凶了：“就你是好东西，一肚子的坏水，我怎么瞎了眼睛看上了你……”

可能是我们的吵架惊醒了正在休息的莉莉，她敲了一下门说：“嫂子，怎么了？”燕子听到有人叫她，她哭着对我说：“你滚，我不想看到你，你抓紧去找你的女人去。”我没有继续还击她，因为我不想在外人的面前表现一点素质都没有。我收拾了一下箱子，把自己的衣服都装进了皮箱里。拉开门，莉莉拦住了我：“振哥，怎么了啊？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燕子躺在了床上哭，我站在门口，心里想，如果她说要我留下来，我是不会走的。可是，我没想到的，当莉莉坐在床边安慰她的时候，她大声叫到：“我真是瞎了眼，和他在一起，要是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从武汉跑到西安，和他一起到这里来受苦。”我越想越来气：“谁TMD要你跑到西安去了。是你自己，别TMD到最后什么事情都怪在我的身上。”燕子坐起身大声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也许结婚了，我现在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答应妈妈，现在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你比那男孩差远了……”我想我已经没必要再与她争论下去了，我痛恨别人拿我和别的男人相比，不是我虚荣，是我不想被别人看不起。我提着箱子，狠狠的带上门扔给了燕子一句话：“你记住，我今天离开，永远不会回来，你不要后悔你今天说的话。”

莉莉本想过来拦住我，但是没来得及，我已经出了房间的门，我一个人快步走到楼下，转脸看了看房间的灯，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是我贱，要陪你到这里来受苦！”

到了火车站，正好赶上凌晨一点开往西安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