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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短篇小说:《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作者:雨楠 | 朗诵:暂无 | 撰写:2008-04-15 | 发布:2008/9/12 17:22:47 | 浏览:5563
短篇小说:《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18年前,我认识鲁媛。
    18年后,我们的儿子16岁。
    是的,作为一个40岁的男人,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求的……
    ●○○○○○○
    我不是一个玩文字的情感男人,更不是一个什么社会前沿的名流,其实我一直想做一个好丈夫,想做一个好父亲;可是……
    鲁媛——我一直这么叫她,自从认识她的那天开始。
    我清晰的记着,我刚从大学毕业出来找工作,在某个路角遇到了鲁媛,她说有一项工作很适合我,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父亲的公司,经过她的‘努力’我在她父亲的公司做了一名销售人员,那时候鲁媛是公司的销售经理,所以很多时间,她会带着我四处的奔跑,她说我象个小弟弟,太需要照顾了,那是一年后的某个晚上,我和鲁媛一起出差到北京,在那个不知名的小宾馆,我们有了第一次,那个晚上她在我耳边哭着说,她很爱我,不想我离开,我竟然会傻傻的把她抱的紧紧的,然后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照顾她一辈子,虽然我知道她比我大10岁,虽然我知道她离过一次婚,虽然我知道她老爸很有钱,虽然我什么都知道,可是在做爱的时候,我似乎把一切都忘记了,似乎忘记我是一个穷书生,似乎忘记了我出身是多么的贫贱。
    可能很多的事情是顺其自然的,那年的秋天我们结婚了,所有的同事都羡慕我找了一个这么能干的老婆,所有的人都嫉妒我从此房子、车一切物质上的所求不再努力便可顺手而及。
    ●●○○○○○
    确实结婚之后我的生活大大的变了样,鲁媛的父亲在市中心给我们买了一间200多个平米的大房子,还给我买了一辆100万元的宝马车,虽然我不会开车,但是鲁媛每周末都会陪我出去学车,而我的工作自然而然从原来的销售员荣升到了副总经理,我想我是幸福的。
    然而就一个几百人的大企业来说,对我评头论足的人大有所在,虽然我早有耳闻,但每次鲁媛都会安慰我说,那是因为别人没有我优秀,我当时听了沾沾自喜,我从来没有否定过我自己的能力,所以我似乎为自己目前所得到的一切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结婚后1年,我们有了儿子,因为鲁媛的身体原因,暂时要在家休息一段时间,而我必须要接替她原来的工作,所以也经常会东奔西跑的走市场,我并不认为我的能力比鲁媛差,可是在我接替她工作的时候,当月的销售额降低了20%。
    晚上鲁媛找我商量,让我回家照顾孩子,她要继续工作。
    照顾孩子?我有些惊讶,我是男人呀,为什么要我照顾孩子?我说想请个保姆,鲁媛说对保姆不放心……我执拗不过,只得答应了她的请求,她说公司说到底就是我们自己的,她手她父亲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她说其实我们俩谁工作都是一样的,只要家庭好就行了,那年我24岁。
    24岁,正直青春,正是事业刚起步的时候,可是我却要躺在家里,逗孩子玩,无聊到每天对着电视发呆,突然有天我站在窗前看见那辆宝马车的时候,才发现,车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
    我给鲁媛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深圳出差,我说我想出去走走,在家里呆了一个月快憋死了,她说等她回来我们全家一起出去旅游,那年我们的儿子1岁。
    转眼间,我不知道我这几年做了些什么,孩子要上小学的时候,我竟然就这样在家里呆了5年,每天除了照顾孩子,就是偶尔出去找些所谓的朋友打打麻将,鲁媛从不过问我这些事情,似乎对她来说,我每天输上几万块她都不会眨巴一下眼睛。
    我一个朋友羡慕的说:“你真幸运,不用工作,每天还有花不完的钱,我现在终于是明白了,找一个好工作,不如找一个好老婆。”我那时候只是会笑笑,然后对着吧台说要一瓶XO,接下来就是一口而尽。
    回到家,竟然会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鲁媛——我的老婆,孩子的妈妈了。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我发现我已经苍老了许多,难怪我和鲁媛每次做爱的时候,我没2分钟就会伏在她耳边,说着自己快不行了。
    我想我真的老了,我把孩子寄宿在了学校,每周去接一次,鲁媛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达成的协议,互不干涉对方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以干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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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天晚上,鲁媛醉酒而归,我闻到酒味,莫名的火气油然而生,我第一次的对她大叫:“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喝这么多的酒,是不是谈生意就要如此,你还记得你有多久没回过家了吗?”我不知道她是委屈还是抱怨,竟然从床上跳起来对我骂道:“你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吼大叫,我不工作,不喝酒,你现在吃的住的,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狠狠的给了她一个巴掌,她把床上所有的东西撕了个粉碎……
    我突然发现我们之间所谓的婚姻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我不知道我一个男儿之身在她面前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一个‘面首’。
    我需要她来养我吗?我区区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因为婚姻竟然会沦落到要靠个女人养活的地步?
    这些年,我也许是习惯了滋润的生活,这些年,我也许是习惯了睁眼闭眼就可以拥有一切的生活,然后那个晚上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才突然发现,我的感情是如此的空虚。
    事实证明,我们该离婚了,只是孩子还不到10岁,我不知道如果孩子知道父母离婚,对孩子的以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我象一个寄生虫一样的活在这个家庭,甚至某个周末去接孩子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个我以前寄予太多希望的儿子是这样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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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12岁的时候,升学初中,鲁媛从银行取了10万块钱,放在我的面前说,让我选一个最好的中学,然后就草然离开。
    我终究还是习惯了,她每次把一叠叠钱狠命的甩在我的面前,我也是习惯了,拿着那些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儿子指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女人说那是她的班主任秦老师,这是开学的第一次家长会,主要就是互相认识一下。我没有去问过多,只是记得,在离开学校的时候,那女人只是告诉我她很喜欢我的儿子。
    后来知道她叫秦茗伊,和我是一所大学毕业的,只是我大她10岁有余,所以在以后的每次家长会上她总会私下的叫我‘学哥’甚至是在她眼里我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我不知道这个学校为什么家长会这么多,基本每个月都会有1-2次,而我突然发现在她面前我真的象一个学长一样的把自己所了解的都告诉他,这就是男人的自信吗?
    某次,带着儿子和她出去吃饭,不为别的,只为在她的教育下,儿子考试得了个全年级第一名,我想感谢是应该的,而和她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让我突然想到了鲁媛——孩子的妈妈,我发现鲁媛已经很久没有和我们在一起吃饭了。
    晚上回到家,我问儿子:“如果爸爸去很远的地方,你会想爸爸吗?”儿子竟然会象个小大人似的说:“当然会想,但是只要爸爸回来就好。”我现在是弄不清楚,如果我真的离开,我是否还有必要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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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媛带了一帮生意上的伙伴来家吃饭,我竟然会象个服务生一样的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其间有个老女人竟然拉着鲁媛的手说:“你老公真好,还会做菜,你看我家那个男人,一工作就不知道回家了。你真幸福。”
    幸福?我应该去理解一下幸福的定义了,我不清楚幸福在物质上和精神上哪个更重要,只知道我这10几年来,已经很久没有去考虑什么是幸福更或者已经忘记什么是家庭了。
    男人,我突然发现我变成了这个社会最低劣的人群,甚至是这个家庭的机器,这个晚上鲁媛终于还是留在了家里,当她赤裸半身从浴室中臃肿的走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做爱了,或者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做爱了。
    我开始回忆这几年,从结婚到现在,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日子有多久,但是这一次,我要狠命把她压在身下,我不知道我是在发泄,还是在抱怨,只知道最后她已经奄奄一息呻吟的时候,我依然在用力的抽插她的下身。
    我发现我老,老的已经没有了精液,这女人似乎在哀求我快点给她吧,我突然停止,然后用手擦擦命根子,我知道我错了,错了当时不该把它交给她,然后还有了个儿子。
    鲁媛拉着被子呼呼的睡去了,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偶尔躺在我身边的女人确实是生意上的强者,我不得不承认,在她的领导下,公司的效益每年都是几倍的增长,甚至在夫妻问题上,我都没有征服过她。
    我想我真的很差,不知道当时候是因为年轻,还是因为虚荣,为了遵守自己的誓言,却要承受了10几年的卑微生活。
    现在儿子已经长大了,我想,我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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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最后一次家长会,也是我最后一次给儿子过生日,儿子16岁了。我想他会原谅我的,也会理解我的。
    离婚协议书放在鲁媛的面前,她面无表情看了很久,我想她没有理由不去同意离婚。是的,我什么都不要,连儿子我都不要,我愿意无条件的从这个家庭退出来,就象我当时一无所有的认识鲁媛一样,既然是一无所有的来,那就让我一无所有的走吧。
    虽然我一直舍不得儿子,但我知道儿子和我在一起,我什么也不能给他。
    这个晚上,我在家里做了最后一顿饭,儿子吃的很开心,他问我:“爸爸,今天老师问我们长大后做什么?”我点点头问他想做什么,儿子笑了笑说:“我长大后要做个象妈妈一样成功的企业家。”
    呵呵,是呀,成功的企业家,鲁媛——我的老婆,优秀的已经不再适合我了。
    我本不该说什么抱歉,更不应该去抱怨什么,但是我依然在离婚协议书的最后写着:对不起,你太优秀了,但我们不合适。
    其实那天也是我40岁的生日……
    雨楠 – 路遇 – 偶听 – 乱草 2008-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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