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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支香烟]第八十七支 半夜惊魂
作者:雨楠 | 发布:2010/2/13 18:58:41 | 浏览:12701
听到小芬的叫声,我连忙起身跑到厨房,只看见,小芬蹲在地上,我问怎么了,小芬没有说话,我走上前一看,小芬的脚在流血,菜刀掉在旁边,我急忙从身边抽过餐巾纸,小芬说:“不小心把菜刀弄掉了,没事的。”说着话她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我把她扶到客厅里坐下,才发现她的右脚破了一口子,郑光连忙说:“要不快去卫生所吧。”小芬笑了笑说:“没事,我包里有创可贴,贴上就行了。”因为刀口不大,于是只是给她贴上创可贴,然后用餐巾纸给她包扎了一下。
    本来可以好好吃一顿饭,谁知道……小芬应该是看出了气氛的不对,她一边笑一边努力的找话题,当然等我喝了几杯啤酒以后,慢慢也忘记了刚才的事情,郑光问我:“曹厂长,你和李经理还有小飞哥都是同学吧?”我摇摇头:“别叫什么厂长了,其实我知道,做厂长的人,非你莫属,只是小飞看我可怜,愿意拉我一把,其实我一直很内疚,真的不该……”郑光喝了一口酒说:“曹厂长你不要乱说啦,我能做什么厂长,小飞哥是我的恩人,叫我做什么我都没有什么怨言的,其实你来做厂长,我一下轻松了很多,以前就我一个人什么都要考虑,压力也特别大,事实上做什么都不重要的,只要能帮小飞哥把事情做好就行了。”听郑光这么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话,只是一个劲的把酒向肚子里灌,小芬在我旁边小口的吃着菜问郑光:“你和小飞在一起很久了吧。”郑光夹了一口菜放下筷子说:“2年多了,我以前对这个行业也不了解,都是他一手教我的,对了,我听他说他在西安的时候还有一个公司,你们知道吗?说是做什么高科技的。”小芬笑笑说:“当然知道了,那公司就是我们几个人合办的,那时候他也是我们的总经理。”郑光又问:“那现在公司谁在管着呢?”我接过话说:“现在?呵呵,注销了。”郑光不知情的问:“为什么注销了呢?高科技很好啊。”小芬急忙替我圆场说:“没什么,可能是我们经验不丰富,而且资金也不到位,所以暂时停办了。”
    郑光问:“那以后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办起来了啊?”我努力的点点头说:“想过,等以后再说吧,希望有这样的机会。”话一出口,感觉眼睛涩涩的,以前在一起的场景瞬间象胶片一样的在脑海里迅速的闪了一遍。郑光说:“那以后一定到西安看看,听说西安很多旅游景点。”
    西安,我似乎离开很久了,似乎已经不再属于那个城市了,虽然曾想过一切重头再来,但是念头一旦形成,很快就会被目前的现状模糊,我不知道我对西安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第二故乡?还是寄托了一份梦的地方?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秦素欣,也许小飞会一直留下,如果不是因为小飞的离开,宗顺和小伟也不会离开,现在想起来这些,我好像一直在怪罪身边多余的人,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如果,那小飞今天也不会有如此腾达的事业,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当时的如果,我可能还不如现在,人有时候一直在怪罪上天的不公,其实真正不公的是自己没有给自己一个公平的交代,自己没有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安排。
    即便没有一切的如果,我依然还是我,小飞依然还是小飞,抛开一切不说,谁都不会是谁的依靠,谁都不是谁一辈子的寄托,一路走来生命里进进出出许多人,离开的,留下的,都将于某日随时间变成历史了。
    就像我的天真,我以为娟子不会离开我,就像我离开新加坡,离开深圳,我以为董琴会哭着喊着要我留下来,我以为影子会从新加坡直接跑到深圳来找我,我就这么一直以为,到最后才猛然发现,原来我根本就不在别人的故事里,我对娟子是什么?我对董琴来说又是什么?当然,自始至终我一直对影子抱有希望,而事实,我不知道我在追求什么,娟子给了我一个模糊的爱情和一段婚姻,董琴也许可以给我一段完美的爱情和一段完美的婚姻,而唯独影子到极点也就仅仅只能赐我一份爱,一段不可能有婚姻的爱,我竟然就是选择了这样了一份爱情,作为我的期待。——甚至我不知道她能给我多久!
    小芬劝我少喝点,我和郑光一杯杯的喝下去,快10点的时候,郑光说:“曹厂长,今天咱就喝到这里吧,以后还有的是时间,等有机会我邀请你们去我家做客。”说着话,他起身要离开,我不许:“今天还没喝够呢。”小芬拉了一下我的衣角说:“等有时间再喝吧。”
    郑光离开之后,小芬对我说:“你喝点开水吧。”我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我休息会,头有点晕。”小芬低低的声音:“真不该让你喝这么多,要不先休息会。”
    就这样,我昏昏沉沉的在沙发睡着了,正在睡觉,突然发现小芬拿着菜刀走过来,我睁大眼睛问:“你要做什么?小芬,你怎么了?”小芬的脸在灯光下根本看不清,她大小笑一声:“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我狠命的要起身,可是感觉整个身子沉在沙发里,怎么也动弹不得,小芬的把菜刀狠狠的砍在我的头上,我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又是梦!
    天哪,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小芬靠在我的身边,她看我大叫一声,问我:“你怎么了?”我努力的摇摇头,感觉头疼的厉害,也许是喝酒喝多了。小芬揉揉眼睛说:“我去给你倒杯水。”我本想继续躺着休息,突然听到外边一阵嘈杂,我连忙打开门一开,车间方向火光冲天,我使劲摇头,证明我现在不是在梦里,这时候小芬也跑了过来:“天哪,怎么回事?”我急忙跑出门……
    没等我跑到车间,不远处听到了119警车的声音,真的失火了?真的吗?我依然告诉自己是在做梦,一定不是真的,等我在车间门口遇到郑光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说:“曹厂长不好了,厂房着火了。”我深深呼吸:“怎么回事?什么原因?到底怎么了?”郑光吓的已经软了,他一直在摇头,我连忙掏出手机给小飞打电话,可是小飞的电话竟然是关机,这时候消防人员也赶来,带头的指挥官问:“谁是负责人。”我连忙跑过去:“是我!”他瞪了我一眼说:“什么原因起火的?人员都疏散了吗?”我刚想回答,一个工人跑过来说:“曹……曹厂长,还有一名工人在2楼睡觉,不……不知道……”我急忙要冲出去,119的指挥拉住我:“你要做什么?这么大的火,你不要命了啊?”我大声叫到:“可是还有人在2楼啊。快救人啊……快啊……”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有点沙哑了……
    指挥官一边命人快速灭火,一边问刚才的工人:“你说的那名工人在几楼?哪个房间?”工人手指着2楼最角的房间说,就是那个房间,现在楼梯在着火,他现在还在房间里。”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他说的那个房间,因为在最边角,火暂时还没有烧到,但是照现在的火势,估计很快就烧过去了,我刚想插嘴,只听指挥官说:“小张,云梯,准备救人。”我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小芬在一旁着急的流泪。
    因为工厂的院子里很多木材,所以车开到2楼拐角的时候,火已经烧了过去,我的神经绷的紧紧的,只担心那名工人的安全,如果真的出了人命我该怎么给小飞交代啊,天哪,我才刚到这个地方2天,小芬问我:“你给小飞打电话了吗?”我回答说关机了,小芬哭哭啼啼的说:“怎么办啊?小飞要是知道了怎么办啊?”我看了小芬一眼,本来心里就很着急,她还一个劲罗罗嗦嗦,刚想生气,但看到她的脚上还贴着创可贴,只好安慰她说:“别担心了,我会承担一切的。”
    经过10几分钟,2楼的工人终于被安全的救了下来,火势也慢慢的被扑灭了……
    即便是到现在,我也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当第二天,我和小飞站在一片灰烬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叶子站在小飞的后面,小飞转过脸问我:“昨天你在做什么?”我低着头,象一个犯错的孩子,昨天?我在做什么?是啊,我在做什么?叶子拉了一下小飞的衣角说:“人没事就好,你别说了。”小飞瞪了叶子一眼说:“你懂什么?”小芬慢慢的走过来说:“对不起小……对不起韩飞,是我们的工作失职,对不起。”小飞看了小芬一眼说:“对不起?班长……你以为……算了……”小飞话到嘴边就转身离开了。
    我傻傻的站在原地,对不起?是啊,对不起有什么用呢,错了就是错了,我现在明白了,什么叫失职……我能做些什么,我该做些什么,在厂房面前站了许久,回到办公室,我的行李箱还在,我都没有打开,本来还真的决定要在这里好好的呆一段时间,好好的帮小飞把工厂打理好。可是现在……
    我拿起电话,想给小飞打个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很久,小飞都没有接电话,我知道,我知道他一定在怪我,为什么没好好的帮他照顾工厂,我知道他一定对我很失望,一定很失望把工厂交给一个这么信任的朋友,结果竟然换来了一堆灰烬……
    我从抽屉里拿出纸,看来我真的不适合这里……
    “对不起,小飞,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弥补我的失误,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我知道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也许我永远也没有机会在你的面前去解释什么,也许一切都不再需用解释了,但是最后我乞求你一件事,班长身体不好,昨天不小心还把脚弄伤,其实班长也很不容易,希望你安排好她的一切,从今以后,我知道我们将会是陌路,我知道你在警局承担了一切责任,我知道这次让你损失惨重,我知道……
    对不起,小飞!”
    就这样,我一直在办公室坐着,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天色渐渐暗淡,顺着窗户看去,工厂一片寂静。是该重新提起行李箱的时候,8点,我离开了工厂……
    招手叫了一辆车……告诉司机,厦门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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