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收到了燕子报平安的短信：“振，我已经顺利到达武汉！我很想你！”我回了个信息：“燕子，我也挺想你的。”然后就说一番相互思念的话。其实我这个人性格属于比较内向的那种，很多话真的不好意思开口，即便是心里想让她知道，还是有些约束，我很少或者说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性说过“我爱你”三个字，总感觉说出来这三个字，要负责，要负一辈子的责任。也许有些爱不一定是爱情，即便不是爱情我也不会轻易说出口，更何况爱情，我从没对燕子说过“我爱你”，即便是19号的晚上，虽然我很想说，可是我却没有勇气。

时间过的真快，燕子离开又快一个月了，每天我们都会通电话，燕子还是象以前一样叮嘱我：“吃饭了吗？休息好了吗？今天忙的怎样了？千万不要累着自己？”然而和以前不同的是，每次说这些话的时候都会在前面加上两个字“老公”。我已经熟悉了燕子在短信上或者电话里柔柔的叫一声：“老公，我很想你！”有时候会自己一个人傻笑，不知道为什么笑，总感觉有燕子的生活真的很甜蜜。很想一辈子就这样，听燕子叫我一辈子的老公。

星期一的中午下楼吃饭的时候，在小区的门口遇到了小军，他匆忙忙的拉着我的手说：“身上有钱吗？快借点钱给我用，晚上就给你。”我拿出钱包，只有300多元钱，小军没等我说完，抽出3张‘老毛’转身就跑，嘴里喊着：“晚上回来还个给你。”我高声喊着：“出什么事了……”他头也没回的就跑了。我一个人到饭店去吃了点饭，燕子告诉我说生西红柿很有营养，所以我每次中午下来吃饭，都会让饭店的师傅帮我调一份凉伴西红柿，再加一点糖，吃在口里确实比较有口感，至于有没有营养，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有吧。

我刚进公司门，就听见激烈的舞曲声，很粗口的那种，推门进来，看见咖啡正在上网，我本想叫他小点声，看见他身旁坐着一个女孩，女孩穿的很时尚，上身穿着那种低胸衣，肩上披着一条酱紫色的丝绸，因为是坐着，所以没看清楚下身穿的是什么，其实我很少去打量一个陌生人，特别是女性，我总感觉用眼睛直盯盯的看着一个人，太不礼貌了，只能记清楚那是一片黑色。咖啡看我回来了，就高声叫到：“吃饭去了啊，又吃什么好吃的，也不叫上我一起吃。”我心想，我怎么叫上你，现在是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你几面，你是太自由了，想来公司就来公司，不想来公司，连个电话都没有，难道吃个午饭，还要打电话问你吃了吗？你又不是小孩子，吃个饭还要别人提醒啊。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里还是蹦出了：“我还没吃呢，我是下楼去买烟的……”随手我就扔给咖啡一颗烟。女孩看见我回来，半起身的对我笑了笑，我也很勉强的还给她一个微笑。咖啡没有给我介绍这个女孩是谁，只是浅浅的告诉我说是他朋友。我在心里冷笑，朋友？现在的朋友也真奇怪，很少有人会弄清楚朋友的真正含义，其实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对朋友的定义就越来越模糊。

记不清楚在什么书里看到过成长的含义，更已经记不清楚详细的解说，大约只记的一点点意思，有时候我们确实体会不到成长，也不知道成长是什么，但当某天我们一个人独自散步在乡间的小道上，手里自然而然的点燃一支烟，正巧遇到一群放学的孩子从我们身边经过，见到我们就很有礼貌说：“叔叔好！”“叔叔再见！”那时候我们会微笑的对这些孩子呵护的说声：“路上小心点。”也就正是这一刻我们突然体会到原来我们已经不再年轻，原来我们已经慢慢老了，原来我们一直都在成长。

当我们一直想确定到底和身边的一些人是什么关系的时候，我们只能把他当作是朋友，也许突然有一天我们听到自己曾经认识的，或者熟悉的某个人，升官发财了，或者魂洒九泉，我们在心灵上突然有一种颤抖甚至很长久的共鸣，那时候我们会在心里默默的祝福：“朋友，一路走好！”

咖啡身边的这个女孩，我且把她称作女孩，而不是女人。我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也是一个传统的儒家思想的学徒，虽然有时候会看看佛学、道家等等一些理论，但是骨子里从小就受儒家思想的灌输，这些东西根深蒂固。我称作她女孩，因为我不确定她有没有结婚，只有婚姻才能判断一个女性是属于自己还是属于别人，换句话，只有婚姻才能真正把一个女孩实实在在的变成女人。然而爱情绝对不等于婚姻，很少有结了婚之后两人还象初恋那样甜蜜，恋爱时的甜言蜜语在婚后都会被埋葬的很深很深，哪天不小心祭祀了一下，彼此都会感觉到很酸，象是吃了没成熟的葡萄那样酸心。其实恋爱只是走向婚姻的一个过程，恋爱对女孩来说，可能仅仅只是一簇玫瑰花，仅仅只是在窗口站着听楼下的男孩在那里深情的捣弄着吉他，然后唱着《爱你一万年》，仅仅只是一个人站在落寞城市的街角，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孩在城市的街头不知所措的呼叫自己的名字……恋爱对女孩来说，就是一盒情人节的巧克力，一大块自己生日宴会上男孩亲手买的蛋糕，一封充满了理想和乌托的情书…所以说恋爱对女孩来说，只是一个感觉，而非某个人。而婚姻却恰恰相反，婚姻不需要你每天站在楼下谈着不熟悉的旋律，嘴里叫着：“老婆，我爱你一万年……”然后听楼上传来孩子的哭声；也不是情人节的巧克力，那样她会说你不会过日子，乱花什么钱，省点钱给孩子上学用；更不是一封甜甜的情书，也许老婆看了之后会很怀疑问你：“这是给我写的吗？你不会又爱上别人了吧……”。婚姻就是这样，不许你有恋爱的成份，所以婚姻和爱情永远不可能共存。

其实不是说女人在婚姻中不需要爱情的成份，相反，越是婚姻更需要恋爱的感觉，可是当你沿着前人的路迈进的时候，你已经精疲力尽，你已经没时间去想那些一辈子可能都得不到几次的感觉。现实就是这样，不能改变的只好接受。这就是生活。

咖啡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说他是男人一点都不为过，虽然比我还小一岁。那个女孩就那么傻忽忽的坐他旁边，眼睛看着咖啡的电脑，时不时的脸上会有一丝笑容，淡淡的，甚是可爱。就是那一丝丝笑容，突然感觉这个女孩好象在哪里见过，点点的记忆还是搜索不到这个女孩的身影。但是这笑容却真实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下午6点的时候，咖啡和那个女孩起身离开了公司，女孩还是淡淡的向我笑了笑，点了点头，她站起来的时候，我看见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一身的黑色，在这个夏天却有一种压抑。

我在网上遇到燕子，燕子说现在自己又工作了，在叔叔的公司上班，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做叔叔的助理，工作也不累。我关心的告诉燕子：“燕子，你一定要好好工作，我相信你的能力，无论在什么地方工作都要塌实，我相信你，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有一个大好前程。”燕子说：“其实事业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就象何姐那样，事业已经很腾达了，但是何姐很累，我不想象她那样累，钱对我来说，不是那么的重要，我只希望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疑惑的问燕子：“你以前不是说很喜欢钱吗？你不是说做你老公什么都要给你买吗？”燕子说：“对，那是以前，以前我喜欢玩，我总以为人一辈子什么事情都应该尝试一下，住别墅，开豪华车，穿名牌衣服……可这一切，只是在人这个外表上涂了上一层颜色，披了一些虚伪的东西，我现在不喜欢虚伪，我只喜欢真实的做一个真正的自己，你以前说的对，人最重要的是开心，离去开心，即便住别墅，开豪华车，穿名牌衣服……又有何用呢？你说对吗，老公？”我的心急剧的跳了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燕子突然会叫我老公，为什么会在这个敏感的话题上叫我老公，虽然我平时习惯了她叫我老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老公’让我突然有一种责任，对网线那端的燕子的一种责任……19号，那个晚上，象放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又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