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小静已经离开快两个星期了，5月17号，大飞的女朋友过生日，叫我们几个人一起过去吃饭，我和小军，小段三个人随便买了点东西，大飞住的地方和小静在一栋楼房里，远远望去，小静的房间门紧闭着，问了大飞，才知道小静离开之后，李翠也搬走了。现在房子已经没人住了。哎，我终于体会到了人去楼空的感觉，给大飞的女朋友过生日，没有一点喜悦，完全是很机械的自然顺序，我想如果小静在，一定会很开心的，哎！小静呀，你，真不知道怎么说你。

但是我们还是喝了不少的酒，虽然大飞的女朋友一个劲的劝我们少喝点了，但是，当我们离开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头晕晕的，不知道为什么喝酒，更不知道为什么喝这么多。回到房间就睡觉了。

其实我一直把小静当作亲妹妹看的，虽然有时候对她若即若离的，但是在心里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的，虽然在一起相处不到两年，但是我很珍惜彼此之间的友谊，彼此之间的兄妹感情，可是这一次，我发现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在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在她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我却还躺在床上为我和燕子的事情恼火，小静，希望你能原谅哥哥，如果还有机会再见面，我一定会好好的弥补，哪怕是用我一生的精力……

昏迷迷的睡着了，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梦，乱的很，我不知道人类怎么会有梦这么奇怪的思维，睡着了怎么还会有很多的场景在脑子里旋转，甚至是在眼前一样，好多事情真的就象刚发生一样，又似乎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遇到过，不知道为什么，去翻阅书籍，最出名的就是周公解梦，我很佩服周公，虽然有些解释未免有点过于牵强，但是，所解释的领域涉及各个行业，让我为之佩服。可惜，人为什么不能想到什么事情就做什么样的梦呢，如果可以那多好啊，因为可以在梦里实现所有现实不能实现的东西。呵呵~~~~~也许这个想法就是做梦吧！

不知道是谁敲大门，门铃响了好久，我以为是小军刚回来，可是小军是我和一起去给大飞过生日的，怎么可能刚回来呢，肯定是错觉，可是过了好一会，门铃还在响，我使劲的睁开眼睛，看看时钟，已经是深夜2点了，这么晚了，是谁在敲门？天气有点热，我起身只穿了个家用的大短裤。揉揉眼睛走到了防盗门那里，顺着眼猫望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抬手开门，突然一个女孩扑了上来：“老公，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呜~~~~~~~~”“燕子？”我已经被她突来的拥抱惊醒了一大半，我摸摸自己的脸，确定我不是在做梦：“燕子？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借着昏黄的天外传来的光线，我看到消瘦的燕子站在我的面前，她哭的更厉害了。我急忙把她扶到房间，打开了灯。

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燕子一直都没有放开我的手：“你怎么来了？”我又问了一遍。她再一次扑到我怀里，我闻到她身上很难闻的气味，她在我耳边哭着：“我……我……老公，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老公对不起，对不起……”那一瞬间，她的哭声让我忘记一切，让我忘记了，上个月，我在武汉被她妈妈赶出来时候我的决心，我轻声问她：“你怎么到西安来了？”“我偷跑……跑出来的……”燕子委屈的哽咽着。“啊？偷跑？你妈妈不知道你出来？”“没人知道，我好想你……”“我……你先去洗一下，换件衣服，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泡个面吃！”她嗯了一声！

我没想到，这个时候燕子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见到燕子了，我从武汉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决定再也不会理她了，因为忘不了，她妈妈骂我的那种眼神，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为什么，把燕子拥在怀里，感觉很塌实！以前的所有自己给自己的决心，在这一瞬间全都变成了云烟。

我给燕子烧了开水，然后给她放好水，让燕子进去洗一下。然后又给她找了件我的衣服，让她先穿上，她坐在桌子旁边，吃着我给她泡的面，我坐在床上，看着她吃面的样子，从心里有一种怜悯，感觉她瘦了很多，眼睛好象也没以前的精神，头发上的水顺着衣领向下流，我过去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她抬起头看了我一下，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天真：“老公你吃吗？”我摇了摇头：“你吃吧，多吃点，不够我再给你泡！”“嗯，我还要吃，都两天没吃饭了。”听到她说这些，我的心里有一股潮水向上涌，很快涌到了眼眶里，我不愿意燕子看到我的眼泪，因为在她心中我一直是个坚强的男人，我到厨房去给她泡面的时候，一颗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开水里……

燕子狼吞虎咽的吃完两碗面，然后对我笑了笑了说：“我吃饱了！”

我收拾了一下。

凌晨4点的时候，燕子躺在我的身旁，整个身体贴在我的怀里，我没有去碰她，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燕子告诉我，我走了之后，她一个人追到了火车站，但是很快被她的妈妈开车强行的拽回家了。而且把她的手机和钱包，全部没收了，所有可以和外界联系上的通讯工具都被她妈妈禁用了。每天就把她锁在房间里。让她好好反省一下，燕子在房间里哭了一个星期，哭累了就睡觉，醒来继续哭，可是她妈妈的心就是一点也不软，很严肃的告诉她，5月19号，不结婚也要结，由不得燕子。燕子是彻底的失望了，决定要离开武汉，5月16号的中午，燕子趁妈妈下楼拿饭的间隙，一个人偷跑了出来！

燕子出来的时候和我一样，什么都没有带，也只是拿了个随手的小包，但是因为所有的现金和银行卡全部被没收了，所以燕子在火车站，从中午12点呆到了晚上12点，本来想找个熟人借点钱来西安的，但是又害怕别人知道她离家出走了，所以就一直在火车站呆到第二天早上8点，看到有17号早上的火车，但是又没钱买票，正当她想尽办法的时候，才发现脖子上还一条项链，项链是他叔叔在国外带回来的，她毫不犹豫的到了附近的一家黄金交易市场，把项链卖掉了。然后匆忙的买了一张无座的票，踏上来西安的火车。她告诉我说，一天她都站着，感觉两只脚都快酸死了。而且是又饿又渴，本来想买瓶水喝的，但是害怕到了西安之后坐车不够，因为她那条项链只卖了60元钱，买火车票就花去了40多，还剩10几元钱，她不敢乱花，就只好强忍着……说到这里，燕子哭了，我也哭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让我们受这样的苦？我不理解燕子的妈妈为什么要逼婚，难道孩子的幸福是强逼出来的吗？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们两个人？为什么？

燕子象个孩子一样，在我怀里抽泣着，我很难形容我的心情，真想让我一个人承受燕子所有的痛苦。

一直到早上8点，燕子的手都揽在我的腰上，一直没松开过，她睡的很香，但我一直都没有睡觉。我在想，怎么办？燕子可是逃婚出来的，如果她妈妈知道她在西安，肯定又会把所有的罪状都怪在我的身上，她妈妈的脾气我是领教过了，如果她妈妈也在西安的话，我想一定会把我吃了。可是，如果让燕子再回去，那燕子肯定也会被吃了。怎么办？

头疼的很，难道一场恋爱非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吗？我不清楚她妈妈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她绝对体会不到燕子的心情，更体会不到我的心情，都什么年代了，还要用逼婚的方式给自己的女儿幸福，我想象不出来，如果两个人没有感情的在一起生活，能走多远？肯定不会是一辈子，是的，有时候感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但是当你一开始就对一个人没有感觉的时候，请问这样的感情需要多少时间来培养。结婚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并不是说结婚了就可以拴住一个人的心，如果一张纸就可以拴住一个人的心，那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离婚？如果一张纸就可以把一个人一辈子的幸福都写完，那我们每天的任务就是在纸张上写空洞的幸福语句就行了。我想她妈妈一定没有想到，就算是结婚了，如果他们两个人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最后的结果还是离婚，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再去走一下这个结婚的形式呢？

如果我现在坐着她妈妈的对面，我一定会很冷静的问她：“阿姨，如果让你和一个没有一点感觉的男人在一起过一辈子，你愿意吗？”我想她的回答一定是否定的，是啊！同样是女人，为什么事情放在自己的身上，可以想的周到一点，但是当到女儿的身上就想不通了呢？也许在她心里那个男孩是完美的，是优秀的，对，我承认，一个男人有一份好的工作，有一个好的前途，对很多人来说是优秀的，可是，这些东西怎么能是衡量感情的尺度呢？我现在没有能力去解释感情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当燕子伤心的时候，我愿意替她承担所有的伤心，当燕子开心的时候，我愿意去赢取整个世界，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也许燕子对别人来说，只是燕子，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可是，对我来说，燕子是我的全部，是我的整个世界。

我把整个世界都丢失了，对我来说，我生存下去，不是苟且偷生吗？也许很多人会说我，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这话不假，可是反过来，当你整个精神世界都垮了的时候，你还有多少心思去做你的事业？不要告诉我，你可以，如果你的回答是肯定的，我想你一定是在做梦！而且你这个梦连周公都没有能力去解！

燕子醒了，我问燕子：“你打算怎么办？”燕子揉揉眼睛说：“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可，你的妈妈会找你的！”“没事，她们不知道我来西安。”“上帝，燕子啊，你怎么这么天真啊，你的妈妈可以不去考虑你的感受，逼迫你结婚，可是你怎么能不去考虑她的感受呢，哪个父母失去孩子，心里会塌实，你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你在西安吧。”“不，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听到她的声音。”“燕子！”我靠在床上，双手搂着燕子：“你听我的话，现在就打电话给家里，就算是你不回去，也应该让她们知道你在哪里？要不她们一定会很着急的。”燕子坚决不肯。我好哄歹哄了半天，她才答应说，晚上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用手机拨通了燕子家的电话，燕子说：“妈……”没等燕子说第二字，就听见对方：“你这个死丫头，你就好好作孽吧，你现在抓紧给我回武汉，回来之后，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如果你不回来，我已经告诉了你西安的叔叔，会把你带回来的。你就等着吧。”说完就挂了电话，燕子傻傻的站了一分钟，告诉我说，她叔叔现在就在西安出差，而且他叔叔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住。燕子拉着我的手说：“现在就离开西安，去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哪里？”“越远越好，如果我叔叔到你这里来，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我被燕子说的有点胆战心惊的。

何 去 何 从 ……